Wikimania之旅

越过几万里,经伊斯坦布尔,飞机降落在特拉维夫。一下飞机就遇到了来自南非的Slashme、以色列的Ijon、美国的Sj和JWild。在火车站我们又遇到了来自菲律宾的Sky_Harbor,我们这个国际小团队一起乘车去海法,就这样开始了七天的Wikimania之旅。

下面只是我自己参会的一些个人感触,有些并不是很好的感受,但还是说出来共勉于来自大陆的诸位。

南方北方?

在去海法的路上,说起这次与会的计划,我说道我可能会参加“维基全球南方发展”的分会,结果引起了其他几位的诧异。他们问我:难道中国人认为自己是南方?他们心目中,黑非洲之类的国家才是南方,而恐怕他们已经被北京、上海的高楼大厦吓着了,觉得中国已经开始发达了。可在我自己心目中,中国还是很落后,精神上更是如此。我觉得,北京CBD的高楼大厦象巨兽一样在吞噬着渺小个体的空间,人们如此之繁忙,完全看不到生气。

后来中国广播电台作为唯一的大陆媒体也来采访这次会议,据他们的记者说,也是领导觉得此次会议关注发展中国家,才派他们来的。那么我们究竟是落后还是发达呢?

个性张扬的美国MM

会议第一天印象最深的是来自基金会的SumanaMM,她担任志愿开发者协调员的角色。性格张扬的她在会场上协调组织会议的进度,时而幽默地评论讲者的发言,让人感受到很强的个性。在这样的国际社群的会议里,你只有主动表现出你自己,才有机会让别人认识你,进而了解你背后的社群。

如果说头两天的会议只有技术人员知晓,那么Sumana MM最勇敢的作为是在整个会议结束时Jimmy Wales演讲问答环节。当时,Jimmy让一位女性来提问,Sumana 勇敢地抓住这个机会,开始向大家介绍自己,自己的职责和联系方式;虽然不是提问,大家还是对她的发言报以掌声。

抗议与服刑

第二天,我才注意到会场旁边有很多帐篷和招贴画,我开始以为是旅行者自发的营地;后来询问之后才了解到,随着以色列不断上涨的房价,居民因为买不起房子,便因此出来抗议。后来在聊天时,才了解到一位组织者,因为拒绝服兵役,在监狱度过了一年的时光。

华侨

和印尼的一位中国人聊天,了解到他们不允许使用自己的中国姓氏,而他作为第四代华人,已经不知道自己祖父再上一辈的事情了,只知道自己祖居福建。他说他的父亲很爱国(中国),但也说到对于何处是中国正统的认知,在华侨中有一些分歧。接触到的,来自马来西亚的华人,汉语很好;而美国土生土长的第二代华人,不但汉语非常不熟练,而且做事情也不象中国人了。

语言障碍和耻辱感

随着会议的进展,特别是会下的各种社交活动,我特别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语言方面的障碍。这种感觉只是到了后来随着几次非正式的聚会,并且大家逐渐熟悉,才慢慢消除。

最为复杂的感受,是一种隔膜和耻辱的感觉。当你发现,很多国家都建立了自己的分会,而只有我们是例外;当你发觉,本来和自己同族的同胞,却在会场回避你;当你发觉,同胞们选择最自然的粤语来交流,而满大人的语言和他们还是有隔膜;当人们每每和你说到中国时,提到的不是别的,而是绕不过去的审查,哪怕一个小国也不存在的人民中的恐惧;我心里总会有一种复杂的耻辱感。

国际知识的缺乏

如今的中国因着它经济地位的提升,受到很多关注,比如最近动车的新闻很多外国维基人都和我提及,而我却发现自己对别国了解的少。远的不说了,就说说自己的邻居。

日本应该是比较熟悉的了,但因为不知道Osaka是大阪这类的障碍,以及众多语言文化上中文说法和国际说法的差别(如围棋中段和级的日本说法,Dan和Kyu),我还是丧失了很多同日本和各国朋友本来能展开讨论的机会。

再如对印尼、菲律宾,对于它的地理、语言、族群等基本事实知道的很少,人家都会和你说中国如何如何,你却无法和人家展开同样的对话。而印度作为另外一个大国,对于它丰富的多样性,我知道的也很少。

令人兴奋的沙滩晚会

会议结束后,人们先到了海法海边戏水,而后又开始了热闹的晚会。当“非洲、非洲”的歌声响起,随着欢快的鼓点,杂技演员的精彩表演把人们的情绪带向了高潮,而我的隔膜感也终在这热潮中消散。那天晚上,人们喝酒、跳舞、聊天直到很晚。

我的心愿

在这个晚会上,我有机会和Jimmy Wales和Sue Gardner聊天,我向他们表达了我个人的心愿—维基运动是世界性的,希望终有一天,这样的盛会能在中国举行,而我愿为之努力。

融入国际

作为个人素养的一部分,我觉得,一个人应该超越自己局限,特别是简单的消费文化带来的认知,而要尝试去理解更多人苦痛的所在和他们在如何改变,去尝试理解人类的普遍事务。 让自己的观念能够融入国际对中国人来说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,但必须要学会。另一方面,融入国际并不是变成欧美式的做派,相反世界是多样的,还有更广阔的认知和学习的空间。

附记:当时的几张照片在此